Lan.

我可不叫伊琳娜。

《海盗船长与馋鬼船员》

海上度过的第二个年头。


米列拉端着她的金烟枪目送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姑娘们下船,她们的蕾丝花边太吸睛,让米列拉想起儿时在乡下同姐妹们办舞会的时候。那时她们热衷于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移动蛋糕,细腰塞进更紧一些的裙子,项链耳环等各色夸张首饰压得走不动路,但依旧乐此不疲,甚至喜欢拖着这样的装扮和小伙子们跳一整夜的舞。


可米列拉并没有让自己陷进回忆里去,她向来不是柔情的女人,即便是身着长裙,也会为了方便行动而开高叉,再为了防止露出大片的肉而在裙底套上裤子。她长大后唯一一次扮成人们印象里女人该有的样子时,就是不顾流言毅然带着利奥尔踏上甲班的时候。


人们都说,女人出海不吉利,因此有一位女船长更是不为人所容。


米列拉可不信,出海那天她一反常态,穿上最鲜艳的红色长裙,踩着高跟长靴,头上别着一朵小花,抹着亮丽的口红在众目睽睽之下揽着利奥尔的肩,风情万种地向岸上的人挥挥手,大喊再见。


此刻她回过神来看向那些搭船的姑娘们,她们年轻漂亮。船上唯一的船员利奥尔总能靠在护栏上跟她们一同聊得火热,挂着标准的笑容谈笑风生,看起来好像陷入热恋的情人。


只可惜美好时光稍纵即逝,几个月的漫长漂洋对那些小姐们来说还是太过短暂,她们在下船时四处张望,不舍的样子显然是想找到利奥尔的身影,给他留下几句感人的誓言。


但她们不知道,那个伙计对美人的兴趣不大,却比谁都渴望上岸去寻找美食,缆绳还没固定好的时候他就已经踏上护栏一跃而下了。


于是姑娘们只能转过头来找到米列拉,尽管在那之前她们由于听信利奥尔的一面之词而对这位女船长很是不满,米列拉看着她们充满埋怨的脸,猜到自己在姑娘们的心里大概是一个傲慢又风流的女人。毕竟她们看着米列拉指挥年轻帅气的利奥尔清扫甲板、在桅杆上爬上爬下,在她自己慵懒的抱着猫或是烟枪,软骨头一样躺在甲板上或是贵妃椅里晒太阳。


那时候她们愤恨咬住手绢的样子都被米列拉看在眼里,但她没有因此减轻利奥尔的负担。


姑娘们在背后胡乱揣测米列拉的身份和过往,她不想理会,和这种富家小姐们沟通难于登天,她选择放弃。


富家小姐们纷纷在米列拉这里留下大堆的首饰珠宝,想要利奥尔跟她们一起走。


这个举动一并冒犯了船上仅有的两个人。米列拉笑着问她们:“这是把他当成船员还是花魁?我的船上可没有赎身这一说。”


女人幽蓝的眼睛似乎散发着荧光,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她们背后一凉,一直保持上扬的嘴角看起来也并不和善了。


她们失落又狼狈地离开,却没有拿走留下钱财,说说是希望米列拉能因此不再克扣利奥尔的工钱。


米列拉否认她们口中描述的她,他能猜到多半是利奥尔这个讨厌的小伙子从中作祟。他不止一次在背后诋毁船长的名声,即使被抓个正着也还是不知悔改。


他也是个极有意思的小伙子。


书房里的鹦鹉全部被他绑上烧烤架,他撒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盐和辣椒说它们挺肥,在利奥尔不满的声音中将它们强行塞进了伟大的船长,也就是鹦鹉的主人嘴里,然后光荣的领到了刷洗炮台的工作。


他笑嘻嘻地说米列拉很会压榨船员,告诉她自己会找个机会跳船逃跑。


米列拉讨厌被威胁,于是亲自掌起舵。


“这是要去哪里?”利奥尔问。


“百慕大三角,加速。”米列拉答。


他问米列拉,为什么。


米列拉随口编了个听起来就很疯狂的理由,为了挖前人的尸骨。


他说,这个理由真是不容拒绝。


黄昏时候米列拉问他那些首饰怎么办,他洗着抹布说钱财乃身外之物。


这是个在意吃食的年轻人,米列拉猜想他曾经的日子应该过得很轻松,于是毫不客气的说:“既然如此就挑点看的顺眼的给我,正好省下一笔饰品钱。”


他依旧是笑嘻嘻地看着米列拉,胡乱在衣服上抹了抹满手的泡沫,然后翻进驾驶室,抬头、眯起眼睛问:“可以把您比喻成强盗头子吗?”


米列拉也笑起来,“我向来以此自居。”


利奥尔笑得很高兴,“毕竟文绉绉的称号的确很不衬你。”


“你不觉得我看起来风度翩翩吗?”米列拉问他。


他摇摇头,摊开手说:“我只觉得您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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